“朝花”是朵花,美哉壮哉!历六十春秋而枝繁叶茂,既可夕拾,也可做带露赏;就是说,可朝夕对之爱恨歌哭。也可以怡情适性,开阔胸襟,读生命性灵之神奇,而自愉其神自壮其气……
“朝花”自创刊以来,“种花人”已历几代,“护花”之情一脉传承,如不可说“处处”,似也可称随时“呼之欲出”。因此,“花儿”才有了岂止百日红!六十年已至,望百年亦可待。
虽说“朝花”与新闻之“主”相对而言,是以一种“副”的姿态出现的,它更多的不是诉之于新闻事件,或者更准确地说,它绝不在“新闻”之“新”上抢跑道、做文章,而是通过文学这一载体“用事入化”,最终诉之于人的情感、心智和灵魂,以起到教化人心的作用。从这个意义上说,“朝花”以及其他报纸副刊,又哪里“副”了?!进而言之,好的副刊不但不会影响报纸的发行量,而且还可能是报纸的门面。
当下,新闻与副刊之间的壁垒越来越接近于无。它们互相依赖、濡沫,之间功能相协调,甚而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,可你还是你,我还是我。“各美其美,美人之美,美美与共,天下大同”——这可说是我们都有所思、有所信、有所仰的境界。
如今的“朝花”,比之于它创刊前的《解放日报》的副刊,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。每周有四版,从表现的内容上看也有了沧桑之变。名人作家们与“朝花”也是互为扶持、支撑的。极而言之,现代史上若没有报纸副刊的兴盛繁荣,可能就没有张恨水言情之流行,还可能没有鲁迅如匕首般犀利的杂文文体的产生;此话当然也可以反过来说,正是一批作家在副刊上的崛起,在副刊上捧出了自己的鼎力之作,才成就了报纸副刊的名气,才使得它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力和感染力。
试读一下“朝花”名人录:茅盾、巴金、施蛰存、钱锺书、徐中玉、张中行、冰心、王蒙、铁凝、陈忠实、贾平凹……人面纸面,不待什么刻画,自然就使人觉得这是名人名花两相欢状。此等情景,如前人评诗所言:“浑雄之中,多少闲雅”,如果我们不把“闲雅”释为百无聊赖,而是辞采美妙,风流隽永,就能够呈现出一种更为广阔、明净的思想状态、生活状态——这样的形容,也就是再恰当不过了。
眼下“朝花”正逢一个甲子,我已近期颐,也来祝“花”之寿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