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久之前,我们访问了浙江大学党委书记刘丹及几位副校长,复旦大学校长苏步青,上海师大党委书记施平、校长刘佛年,上海交大副校长张寿等同志,他们就如何根据新时期总任务的需要,改革我国的高等教育结构问题,发表了意见。
他们认为,整个教育的改造问题,现在提到日程上来,是十分必要的。一个国家经济能否上去,不只是看高级技术人才的平均水平,还要看各级人才的比例结构是否得当。这涉及整个教育的结构问题。但就我国高等学校来说,现在的结构是不合理的。目前我国高等学校的学制基本上是四年制一种,这种单一的学制,既不适应社会的需要,又造成培养人才上的浪费。他们建议:一定要发展多种类型的高等教育。
许多同志主张把高等教育基本上分为三类:
第一类高等学校,是培养创造性研究人才的。学生要有深厚的理论基础,培养出来的人,主要是探索科学技术新领域。
有些同志不主张通过延长本科学制来培养创造性研究人才。他们说,如果少数学校试行五年制是可以的,但不能“一刀切”,让所有的重点大学都这样做。办教育要讲究一点经济学,如果学制延长一年,不但增加了国家的经济负担,也少培养了人才,况且教学计划和教材也要变动。他们认为,美国、西欧和日本一般也是四年,无论教学时数,所学的课程,我们并不比他们少。我们的本科生和国外差距不大,而培养拔尖人才的研究生,则和国外差距较大。与其把本科延长一年,不如腾出力量来培养研究生。浙江大学、上海交大都拟实行四年本科加研究生的制度,即:大学四年毕业,经过筛选,选拔研究生,二年培养硕士;再筛选,又二年培养博士,逐步扩大研究生的比例。他们认为,可以把重点大学有限的人力、物力和财力,用到培养研究生上去。也有同志认为,现在中学的教学质量跟不上,升到大学的要补中学的课,重点大学本科延长一年也是可以的。
第二类高等学校是培养设计或发展性研究人才的,需要一定的理论基础,偏重于理论的应用,可仍按现在的四年制。他们认为,要破除一种偏见,以为大学生毕业一到工厂就什么都会,这才是高质量。这种偏见,迫使学生在校期间倾心于攻专业,而忽略打基础。他们认为,如果在学校把基础打牢固一些,知识面加宽一些,分配到工厂,实习一年,就能胜任工作,专业对口容易得多。
第三类高等学校是培养制造工艺方面的人才,不需要很深的理论,偏重于基本技能的训练,二年制的专修科可以完成这个培养任务。为适应需要,这一类学校现在应加速发展。浙江大学、上海交大的同志回顾说:一九五二年到一九五五年,我们办过这种专修科,是取得了成效的。现在停办的专科学校应该恢复,不要“戴帽”办成四年制本科;大学分校今后最好办成两年制的专科学校。现在不少重点高等学校超编,教职工的人数与学生的比例是一比一,可以调整出一批人来,开办二年制专科学校。
大家一致认为,这种一、二、三类高等学校的结构,构成一个宝塔形,基础大,尖端小,使各类人才有比例的发展,这样既能适应社会的需要,也避免培养人才上的浪费。他们说,目前各国高等教育发展的共同趋势是,注意第三类人才的培养,注意各类大学培养人才上的分工。
党委书记和校长们都认为,需要把我国的高等教育办活,上面不要统得过死,力戒一个模式、“一刀切”,要从社会需要的实际出发。学制还可以有两年半或三年的;也可以搞点半工半读;二年制毕业的,只要成绩优秀,也可以升入四年制学校;四年制毕业工作两年,有了实践经验,可考脱产的或在职的研究生,攻读自己从事的专业。当今科学技术飞速发展,已学的知识有个更新问题,还必须有一个终生教育的制度作补充,浙江大学就想利用开路电视,面向社会,传授新科学、新技术、新材料、新工艺,使在校外的毕业生受到第二次教育。
许多同志都认为,筛选制度是保证质量,选拔人才的一个重要措施。经过几道筛选,把成绩一般的,分配到社会上工作;成绩优异的,选拔出来作研究生,功读学位,造就一批具有创造才能的科学研究人才,这是一个必须充分重视的战略任务。大家说,现在遇到的问题:一是培养研究生的师资水平赶不上来;二是仪器设备落后,许多是五十年代的,而没有先进的设备,就培养不出先进的人才;三是从全国的部署上看,重点高等学校多了,就各学校来说,使用的力量也分散。上海交大,具有第一类学校的师资和设备基础,但它的培养目标却要与几个部属工厂对口,承担的是第二类学校的任务。这些问题都要从长计议,认真解决。
党委书记和校长们认为,现在要研究一个问题:按照国民经济发展的需要,在一个时期里,各类人才需要多少,各类大学按什么比例发展,它们之间如何分工?应该在调查研究的基础上,尽快制订出适应新时期总任务的规划来。
本报记者 杨智翰 冷铨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