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宁:
收到了你十月九日的来信及信内的二张照片。我把二张照片插入时常翻阅的“像集”中了,以此作为对老友的纪念。
从李露(蕾)的谈话中知道你的父亲晚年时刻怀念我这个人,以至于对他的研究生也要谈起我的为人。总令我惭愧!我先走不了路,不能去看他,只有他来看我。后来,他也走不了路了,我们很久未能见面,专赖后辈传话而已。去年你父亲九十大寿时,我本来想乘出租汽车去看他的。不幸,那一晌,几个难病相继袭来,又因家中发生意外事情,不能出门,以致失去最后一面的机会。
我想,将我和他结交的始末,以及我所知的他的为人写成一篇回忆,来纪念他。可惜,我自己也是风年残烛,力不从心,奈何!
你的父亲最终评论起来,是一位有成就的学者。在中国的音韵学史上和语法学史上是占据一个位置的。对于这两门学术,我都是门外汉,不能费一辞。我想,你们兄弟应当多同你的父亲亲自传授的而有成就的几位学者联系,请他们在音韵学上和语法学上总结一下“史存直学派”有哪几个特点,来继承和发扬这些特点。
你的父亲的遗著如何整理和出版,也要依赖他们几位有成就的学生,所有的遗著全部出版是不可能的,你们只能努力争取师大出版社出版几部看看,不出版的其他遗著,也应当打印出来。必要时,打印本还可以复印分赐图书馆。从前,子孙为发扬先人的学术成就,往往要费力费钱刻印木板,现在则省事多了。
你们将二位老人的骨灰安葬故园,当然很好,但整理遗著也是一件大事。我将忍死##,亲见此事的成#。
祝全家人好,
郑超麟
1994.10.15
我写的字,你一定有好多字看不清楚,我宁愿亲笔回答你的信。